商务印书馆出版的《西方儿童史》(上、下卷),由意大利学者艾格勒·贝奇和法国历史学家多米尼克·朱利亚共同主编,20多位历史学家参与写作,堪称自《儿童的世纪》一书问世以来西方儿童史研究的集大成者。一方面,该书遵循了后者的学术路径,另一方面,则在反复检讨历史上的儿童观念的基础上,展现人们在挖掘儿童史过程中的新发现,其中不乏对于一些重要问题在既定认知上的扭转。
比如,就西方儿童历史发展的基本框架来说,新的研究已经摒弃了法国历史学家菲力浦·阿利埃斯在《儿童的世纪》中提出的儿童历史呈线性发展的思维。过去人们认为,在中世纪没有儿童观念,到近代初期,儿童观念在西方中上层社会才逐渐出现,儿童史是儿童的境遇不断改进的进步史;而随着儿童史研究的铺开,这种说法很快受到质疑。研究者发现,不仅在中世纪,甚至在古典时代,西方社会不乏父母对孩子充满感情的资料。
▲老彼得·勃鲁盖尔《儿童游戏》年
做历史研究不易,因为资料难找。书写儿童的历史,则是难上加难。儿童的历史是由成人来写的,但儿童自身并没为历史学家提供充足的文字材料,出自孩子之手的日记少之又少,关于童年的回忆也还是成人之作。儿童的历史大体上属于“无言的历史”。不难理解,自阿利埃斯以后,对儿童史的研究往往利用间接的文字材料,如医学、文学、宗教学说、教育等有关儿童的论述。
而用图像、玩具、游戏、服装等实物,以及用哺乳、弃婴、规训、教育等行为方式作为证据,对儿童的生活、情感进行深入分析,这与其说是对史料的开创性应用,还不如说是在史料缺乏情况下的无奈之举。由于没有文字做媒介,这些新材料所包涵的意义是靠历史学家释读的。而全部的问题在于如何正确理解其中的意义。
▲安东尼·范戴克《查理一世的三个孩子》-年
在儿童史研究之初,解读的方式充满了争议,其中,以现代人的标准去看待、追溯和评判过去的做法最受诟病。比如体罚孩子,一些心理史学家会轻易地将这种行为归于父母“不近人情”,没有把这种行为放在特定的社会文化情景之下去认识和理解。
《西方儿童史》的作者注意到这种行为发生的复杂原因,认为“毕竟暴力是当时社会关系的组成部分,也透露出生活条件的艰苦”。对于有些行为,也不能简单地判断其中有没有儿童观念或父母对孩子有没有感情,它们可能与当时人们的认识有关。
再比如对婴幼儿身体成长的认识,17世纪中叶的理论认为儿童的身体具有可塑性,用襁褓束缚孩子的身体有助于塑造好形体。但到后来,人们发现襁褓和紧身衣束缚了孩子天性的发展。所以,从18世纪下半叶开始,襁褓就被看成是一种“野蛮”工具而招致猛烈反对。
▲梵高《罗林婴儿画像》年
关于孩子学步的认识也是这样,做父母的乐意看到孩子早早独立行走,往往设法让孩子学走步,并为此而感到自豪。但医生却对此持反对意见,认为孩子的双脚具有不借助外力而直立行走的能力,当他有能力站立的时候,他就会有行动的需要。这些论述丰富了我们对历史上儿童生活和成长环境的认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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